想入非非

「是人類的味道……」玖蘭樞一抬頭，就看到嗜血魔女坐在白雪覆蓋的銀樹上，絕美的面孔，烏黑的髮絲，白色的裙襬隨著風雪飄揚，讓她像這白色大地的精靈仙子，出塵飄逸。 

但這幅恍如畫中仙子的美景，不足以掩蓋她殺人無數的惡劣罪行……雖然背著孩子來交差的他也沒資格說人家就是了。 

「你果然找到孩子了，快給我！」 

「哪，給妳！」樞從後面隨便一抓，抓出個正呼呼大睡的小鬼。 

啊，是雙胞胎二號，那個叫壹縷的。 

樞想了想，把手收回來，又重新拎出那個小鬼，微笑，「剛剛手痠，來，給妳。」 

緋櫻閑額冒青筋，「玖蘭樞，我雖瘋狂可不是白癡，沒想到有兩個孩子，還是雙胞胎啊……」她似乎覺得非常有意思，咬牙道：「都交出來！」 

「不行，當初只說要把孩子帶來給妳，從沒說要帶幾個孩子，我說孩子就這麼一個，不要就算了。」 

她吸氣吐氣，用盡原本就很少的忍耐來壓住怒火，以眼神狠狠的刮殺玖蘭樞千萬遍，她知道玖蘭樞現在拎的孩子不是第一次亮出來的那個，雖然不知道玖蘭樞到底在打什麼主意，既然他執意留下一個孩子，那她就真的沒機會兩個都帶走，除非和他打……不，不行，她真的不是白癡，兩王相鬥，兩敗俱傷！ 

「好，我就帶走這個孩子，但是……」緋櫻閑的視線在零的小臉上停留了一下，「我要你手痠前的那個。」 

「好。」他答的乾脆俐落。 

＊＊＊

抵達榮森山腳時，背後的小鬼也剛好醒來了，小腳踢了他兩下，玖蘭樞把他拎了起來，與自己冰冷的目光平行。 

「大哥哥你是誰？」圓睜的眼睛裡充滿疑惑，面對他冷冽的陌生視線，依然澄靜如水，沒有惶恐。 

為了怕麻煩，樞趁零熟睡的時候消滅他對於家人的一切記憶，殘忍的讓他像娃娃一般只剩空殼…… 

玖蘭樞微笑，再一次介紹自己，不意外的，小鬼只是露出驚訝的表情，卻還是不怎麼對他的吸血鬼身分感到害怕。 

「你不害怕嗎？我是吸血鬼。」他不再讓他搭便車，放任他在雪地裡踩著小小的步伐，吃力的跟著。 

「大哥哥想吸我的血嗎？」 

他像看螻蟻一般往下瞥了一眼，嘀咕道：「……你還這麼小，塞牙縫都不夠。」 

零咯咯的笑了出來，爽朗的童音響徹在山谷裡，悠悠遠遠。

對於路途上零的各種疑問，樞只用一句他大概是個孤兒帶過，也許是受到什麼重創，他才會喪失了關於自己的記憶。 

而他這位過路榮森的旅人，看他一個小孩倒在雪地裡很可憐，怕他就這麼變成凍死骨，或是被山裡奇怪的猛獸吃了，才好心順道背他下山。  

「我是孤兒……」 

「對，你是孤兒。」 

「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……我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……」 

「……」這回玖蘭樞沉默了很久，「你就叫零，萬物初始，始於零。」 

「為什麼？」 

就說死小孩很討厭，老愛問為什麼，他怒了，「你對大哥哥取的名字有意見嗎？」他雖然是懶得想，但那好歹也是你母親幫你取的名，讓你用原本的名字已經是他最大的慈悲了！ 

這回換零沉默了許久，他才像剛剛得到什麼珍貴的玩具寶物一般，輕輕開口，「謝謝你，大哥哥。」